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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花是来自广东的麦友,第一次参加麦田活动,看到写的文章很细腻,她在论坛还没注册ID,代她转发她的帖子。
我一直认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就是洗澡了,我洗澡的时候因为在家所以常常是一边脱衣服一边看书,高考的时候还把笔记贴在墙上边洗澡边看书。连同学说等我洗澡都要睡着了。后来在学校读书这些都要改变仍会让人说洗澡慢。缺了很多,仍觉得洗澡是个享受的活儿。有时出去外边整天换车,到了哪里是立刻找地方洗澡。所以我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些人是不爱洗澡的。
在弄兰的第一天,从学生的家里走出来已经是天黑了。走在石子路上是我们在月光照耀下的东倒西歪的影子。排队洗澡,还好老师的家属给勺了半桶热水,然后提到老师的房间外的一处空地上洗澡,不住的往里灌冷水。如果没有亲历过,是简直不能想象这样环境的。露天,杂乱,黑,水沟,是又到处飞舞的影子,还有关不紧的门。
第二天洗澡便是换了个环境,是愈加的简陋,一个大水缸里装的是平日里积累的天雨,一根硬邦邦的朔胶水管是要随自己的心意,时不时的吐出几流水,又耍了性子,等急了也不管人,用力甩甩才泼下几串白花花印了环境色宛如晶莹的水钻般的水喉水。深及我腰的水缸,被时不时抽动的水管搅得水纹浪浪,又把底下的沉淀物翻起。我只当不知道,也看不见。抓起红色的勺子便往身上浇灌。那些冷水流在身上,迅速地抓住每寸肌肤的根,不肯脱离,冷得人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口。过后是身体的余热包裹了全身,后来又是一遍遍的重复着冷水的冰。
我知道,我也从不敢嫌弃。我们的这些水,煮粥的,洗澡的,解人口渴的水,是座座石山上一堆堆水泥钢筋围成的小水库,圆圆的,又胖乎乎的,好像是要做大山的肚子,把天上的雨水都储蓄起来,供村民使用。然而又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好把它们都裸露,在日光下被蒸发,又在山林里被陆陆续续的撒下了泥土的灰,和昆虫的残渣。
我们常说去到哪个村庄是多美的美丽,那里的山泉水是多么的干净,直接捧上就可以入口。第三天早上进厨房,存水的水缸被水管上下翻腾,滚起一波波的沉淀物。就好像我们平时所要丢弃的馊水一样。刚刷了牙,肚里立刻反胃,好在还没吃早餐,没有吐出东西来。可是到了下午,我仍旧喝这里的水。
我见到的那个女孩,当下完全不能接受,泪水全涌上来。我们只要身上出了汗便喊着要去洗澡,水有一点脏就吆着要倒掉。这个孩子,穿着不合身的衣服,黑色的裤子被泥土灰尘弄得发白,细长的腿就好像深深地扎在土地上,所见之处都是黑泥和污垢。我幼稚的想法就上来了,为什么不去洗澡呢?
我们踩着的木地板下不是齐集在一起,是大大小小的,坑坑洼洼的缝隙,地下蓄养着的牲口的气味拼了命的挤上这些缝隙口,到往更大的空间。然后又夹了木板上晾晒的金银花的味,还有门前成片的桑叶下。是永生不能忘记的味,仿佛成了生命的一个点。在往后的日子里想起这个场景,更多的是因为这里给人嗅觉带来的震撼。是用什么的感情都不能调出这样的味。才想起这里纯真善良的人们,不屈于命运的险阻,身上有着蓬勃的绿色生命。
在电视上,在网络上,在各种媒体里总会看到这样的场景,要不是面对面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大概是有多么强大的数据信息也不能让我们相信。能够在我们心里最最柔软的地方被一次次的掀起,然后才能看到人性的善,和最美的心灵。
第二天的晚上,我躺在操场外的一个平地上。然后一个个队友的加入,然后天空的星星越来越密匝。环绕在月亮旁,懂得宇宙的都么宏伟,才能发现人类的渺小。激进派的人常认为这样的小而小的公益,是对我们这个社会不会有多大改变。然而我始终相信,在这个世界上,许多人做这样的公益,全是怀着一颗单纯的心,没有想过会给这样的世界给多大的改变,只是顺从自己的心,在未来的这条道路上选择正确而无悔的事情罢了。
我们在帐篷外喝咖啡。
青云问我们的组长云朵朵,还要做多久的公益。
云朵朵说:“能做多久就做多久呗。”
我是相信,这个世界上总有这些善良纯真美好的人。
2012,5,6---5,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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