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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叔孙仲通 六月中旬我联系湖北十堰陈志忠兄谈鄂陕网友三千里骑行汉江的事情，他刚从郧县看望法律孤儿归来，发现了六家很可怜的孩子，他说你们来十堰做什么？是给这几个孩子捐点钱吧，孩子很可怜。我说我们这个活动的目的不是为捐钱，不是解决个体的孩子学费生活费的问题，而是加强各地网友志愿者团队的联系和合作，扩大影响，影响扩大了就会有更多的人来关注助学的事情。后来我又对老陈作了进一步解释，他对我的看法表示了认同。老陈关注得比较多的是务实，我这里谈的是务虚。
看报纸上关于公益人士、公益组织的报道，经常会谈到他们捐了多少钱，资助了多少孩子。比如丛飞捐款三百万资助三百八十人，白芳礼捐款二三十万，江诗信资助的孩子都精确到个位数了。在某种意义上好像捐款多少、资助孩子多少成了衡量他们成绩和贡献的一项指标。我看这些公益人物的贡献主要还不在捐助的具体成绩，而在于其道德示范意义，这就属于“虚”的范畴。
“虚”可以转化为“实”。比如去年冬陈志忠住院以后，由于网络和媒体的推波助澜，他的事迹引起广泛关注，省内外爱心人士纷纷对十堰地区的贫困生伸出援手，十堰东风红领巾志愿者协会成立并和他广泛合作，短短半年多的时间由他经手资助的学生从一百多人迅速增长到三百八十人。而陈志忠及十堰志愿者团队对激发人们公益意识、树立十堰公益形象的作用则是不可估量的。
务虚可以是道德上的，也可以是其他方面的。比如提出公益思想和发展思路，设计公益发展机制，在网络和媒体宣传扩大影响，加强志愿者的联络，对政府和国家政策施加影响，这些都是务虚，成绩不在资助孩子本身，但对促进公益事业的发展、树立好的社会风尚是很有意义的。为务虚花钱也是很值得的。而务虚往往不一定需要多大的成本，理论上谁都可以来做，都可以出一份力。
上次我在十堰了解到，东风红领巾协会募集的捐款数目并不算大，但是影响非常大，社会效益很大。对于志愿者多背一公斤到山区小学的活动，有的朋友说包车去很贵，没有必要派大部队参加这类活动，拿出包车的钱可以资助更多孩子，我不这么看。城市里的网友很少有机会到山区农村走访，去的人越多受教育的人越多，在媒体上更有报道价值，更容易扩大影响，对助学本身和社会风气的扭转都是有益的。
东风红领巾志愿者协会的活动多种多样，他们在创意、策划上下功夫，经常给网友和媒体受众新鲜感。比如六月这次关注法律孤儿的行动策划就相当成功，当时捐款并不多，但让孩子见到了父亲，城市孩子和他们通信联系，给他们及家长很大的精神安慰关爱服刑人员子女体现了人道主义精神，淡化了社会上对孩子们的歧视。这次行动有十堰的一百多位志愿者包括小志愿者到郧县、丹江口农村走访交流，活动地垮十堰、郧县、丹江口、襄樊四个县市，十堰、襄樊、武汉等地媒体都给予了报道，影响很大，其意义也就远远超出了捐款捐物本身。此次活动和端午节联系在一起，引进了商业因素，节约了成本，为城市民间公益的发展途径作了有益的探索。我打心眼里佩服这次活动的策划者。
写文章也是很有意义的。这里知识分子可以发挥特别大的作用。徐本禹的老师南湖居士到贵州大方县看望徐本禹，在互联网上介绍当地教育的情况，引起极大反响，捐款捐物成批寄往大方县，极大地改变了当地小学的办学条件，扩大了大方县的知名度。对九年义务教育政策的改变恐怕也起了一定作用。陈志忠去冬以来助学成绩突飞猛进，和网络、媒体宣传关系很大。去年以来很多网友在网上撰文批评“感动中国”人物造假，深度分析造成这些模范人物人生悲剧的原因，给政府很大的压力。在愚民政策逐渐失效之后，政府可能对教育、医疗等民生政策加以调整。对希望工程贪污的揭露，让更多的人认识到政府操作公益的不可靠，必然让更多人将目光转向民间组织，促进民间组织的发展。
还有一些人利用笔杆子影响了国家政策的调整。我曾对朋友讲过，全国人大代表周洪宇先生零三年在孝感看到了贫困生，他所做的不是给孩子们捐几个钱完事，而是给人大写了一个提案，建议对农村初中小学学生实行免费教育，后来建议被采纳并成为政府意志，使千百万学生受益。当然九年免费教育政策的出台远远不是周先生一人的功劳，也很少人具备全国人大代表的身份和影响力。
此外，提出好的公益思想、设计好的可以的公益机制，意义也是很大的。高标准的道德不是人人可学，甚至只有极少数人可学，但是好的公益机制是可以复制、传播的。
此次三千里汉江行主要也是务虚，资助贫困生的资金不多，但通过这次活动，汉中、十堰、丹江口、土台乡、竹山、随州、钟祥、柴湖、荆门、仙桃、武汉等地的志愿者团队加深了联系，为将来的合作、资源共享打下了了基础。活动地跨两省，社会影响较大，让更多的人了解民间公益，关心助学和科教扶贫，其效应是可以预期的。打通汉江沿线爱心大通道的成本并不高，是通过各地人士串联、走访、互相支持自然形成的。如武汉希客行动关心十堰、房县学生，麦田计划从武汉捐赠三千件衣物给十堰、丹江口学生，湖北网友资助汉中学生，首先是一种姿态，但这种跨地域的捐赠活动无疑加强了各地志愿者的联系，促进了各自团队的发展和本地公益氛围的改变。如果是武汉网友捐助郊区学生，汉中城区网友捐书给汉中科教扶贫服务社，事件的新闻效应和社会影响力无疑就要弱很多。
我们国家的国情，公益圈的人士很多都是工薪阶层，经济实力有限，在“务实”、捐款捐物方面能力不足。我们的工作的意义很大程度上是象征性的，也就要在象征意义上做文章。我想我们工薪阶层是不是可以多务点虚。捐款捐物主要由经济实力较强的人士来承担，调查、宣传、组织这些不大花钱的事情工薪阶层来做。我们志愿者团队的成员和朋友，应该有能“务实”、有财力、能找钱的人士，也应该有能“务虚”，善于宣传、组织、策划，有思想，能对媒体和政府施加影响力的人才。就务虚而言，丛飞、白芳礼、江诗信等在立德上有贡献，但对公益思想和公益机制建设的贡献有限，希望将来公益圈里多一些能务虚的人才，也让不同长处的人更多地进入公益事业，做到人尽其材、物尽其用。
为官庄土大碗兄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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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12 21:46
发表于 2007-8-17 21: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