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的那些孩子们
当满载衣物和书籍的小车到达秀山县妙泉乡响塘小学的时候,我仿佛回到了儿时的学校——30年过去了,虽是土坯换成了砖瓦,但那些裂着嘴的凹凸不平的长木桌还是说出了乡村小学的现实。
一样的操场,在雨天里是一样的泥泞。新踩出的泥巴被孩子们带到了教室。当下课的铃声响过,那些翻山越岭的雨靴和胶鞋又该如何踏进这泥泞的操场,将轻松和喜悦留在这里?
帽子戴在头顶,围巾系在脖子,鲜红的羽绒服也套在了身上——这个冬天,幼小的身体有了暂时的温暖。但我不知道他们的心里是否有了光亮。周末被学校安排被我们摆布,他们是感激,还是充满了厌恶?
一个大男孩摘下了新帽子,露出了微卷的短发。也许他的那头卷发的确比帽子好看,但我还是说服他戴上了帽子,只是为了一张大合影。
孩子们喜欢照相吗?将来的他们能看到并保留自己流着鼻涕的笑容吗?当几个孩子端坐在新课桌前等我照相,我竟有如许的歉意。我只是把他们当作了发帖材料中的一部分,而非喜欢他们。后来他们簇拥过来,摆出姿势,我急忙抓拍,并决定在回访的时候把照片带去。
除了衣物、课桌和书籍,他们还需要什么呢?
啄木鸟把一根长长的绳子扔给了塘坝小学的孩子们,一群男生变着花样和几个志愿者玩起了游戏。几场简单的拔河比赛,就让孩子玩得很欢。但我还是无法忘记那个抱着双手,蹲在教室门口的男孩的样子。他一动不动,木然地看着那些欢闹从耳边飘过——他在想些什么?
参与游戏的快乐,似乎与女孩无关。塘坝小学的几个小女孩排成一列,好奇地围观。几个大一点的女孩子,一直蹲在操场边的山坡上,远远地看着那群快疯掉的大人和男孩。
我还记得那个朗读长篇感谢信的女孩,她抑扬顿挫的童音传递着浓浓的情谊。但在那个阴冷的周末,在崎岖的山路上冒雨到校的他们真的觉得有感谢我们的必要?
想起麦田的一句话——感谢这些孩子给了我们一个表达爱的机会,我就有无限的感慨。在城市飞速发展的今天,究竟是谁的心灵需要救赎?
孩子,接受我们的爱时不必低三下四低眉俯首,因为这只是社会把亏欠的一小部分还给了你们。在追求幸福和快乐的路上,你们和我们一样重要!